我苦苦觅寻太白诗行中的松展,蕴藉的不难,希望折戟而返。一首长长的古风,一首叫《蜀道难》的旧题里面,全是难,全是愁悲。
一个骄傲的灵魂里,其实有一颗苦涩的心。他仰头望天,把自己看得很高,自命不凡。其实,在遍地是诗人的盛唐,在凡夫俗子的眼里,他和他的诗只是与众不同,如此而已。
他以问天的姿势,照会蜀道,告诫友人,也告诫自己:蜀地虽好,凶险高远,不是久居之地,不如早早回家。生命的困厄,蹇难,其实他也懂得。回家是唯一的救赎,他也知道。
浪漫和梦想,拓展了他的诗歌的想象,也辽阔了他恣肆的抱负,哪怕醒来的是绝望,他决不放弃自己做梦的权利,决不!
哪怕比上青天还难,哪怕凋了朱颜,哪怕西望长长咨嗟,也想试试,也绝不妥协!李白毕竟是李白,不可复制的李白!酒入愁肠,他彻底忘记回家的路。
冠盖满京华,斯人独憔悴。李白不可能像杜甫一样潦倒,像杜甫把自我搁置一边,一心苦恋着家国,他遭逢的也不是一个饥饿的盛世。但是,两人都是为理想所困的人,生命回声的钝响必然是如出一辙的厚重、荒凉。
杜鹃空啼,嘶哑凄厉,即使啼出了鲜艳的红血,也不会啼出一个伸展的志向,啼出观众和掌声。
枯松倒挂,这种凶险的向下、坠落的姿势,绝非一个习惯仰望人的喜好。乘风破浪、直挂云帆的弄潮本心,不会改变,绝不会。横空出世的天外之音,像他的豪放飘逸、倜傥不羁一样,只是外显,只是表象。定睛一看,就会洞悉他的梦想的底色,灵魂的深层。
他是个梦想中的诗人,梦醒时分,就是失望乃至绝望。风的后面是风,天空的后边是天空,绝望的背后还是绝望。
太白,这个谪贬到凡间的仙人,这个用生命歌唱的自我主义者,注定和所有的其他诗人不一样。哪怕难的背后还是难。
刘元朋,青岛作协会员,中国青岛春泥诗社秘书长,平度作协秘书长,平度九中语文高级教师。作品散见于《中国教育报》、《半岛都市报》、《山东文学》、《青岛文学》、《文化平度》、《今日平度》、《新平度》、《齐鲁英才》等。有作品选入《壹拾年代》、《中国乡村诗歌精选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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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骄傲的灵魂里有一颗苦涩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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