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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04月29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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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D01版:副刊休闲
如夫人和同进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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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近来如夫人这三个字非常火,有人不禁要问,这如夫人的称谓有什么典故吗?
  如夫人,古代女子称谓。如夫人原意同于夫人,后即以称别人的妾。
  出自《左传·僖公十七年》:“齐侯好内,多内宠,内嬖如夫人者六人。”《儒林外史》第二三回:“他第七位如夫人有病,医生说是寒症。”姚雪垠《李自成》第一卷第十六章:“他为著面子上光彩,矢口否认他的妹妹是“如夫人”,硬说是张将军的“续絃夫人”。”如夫人虽等同于小妾,但从称谓上明显是比较尊重了一点。
  和如夫人对应的还有同进士。
  今日大学,有公费生、自费生之别。这不仅仅是每年多花、少花几千块钱的区别,隐隐有能力高低、脸面显晦的划分。旧时科举考试,也有这么个问题。
  古时科考,录取人数自一百余名至四百余名不等,分为三甲。头甲三人,即状元、榜眼和探花,赐进士及第;二甲第一名,称“传臚”,中二甲赐进士出身;三甲人数最多,赐同进士出身。
  这个“同”字,其实,就是“不同”的意思。例如,骂人,说:你是个什么玩艺?其实,就在说:你不是个玩意。是与不是,同与不同,一个道理。十年寒窗,几次复读,总算入了三甲,排名在孙山以前,固然令人欣慰;可是,“进士出身”前面加个“同”字,不免令人尴尬。
  话说青年曾国藩不但自尊自爱,还特别喜欢读书治学。可是道光十八年殿试,他就只是入围三甲,不仅出身要“同”,而且翰林要等。不幸中的万幸,这年,他碰到了爱惜人才、乐于助人的长沙人劳崇光。劳崇光见曾乡亲所愿不遂,郁闷欲死,乃跑前跑后,费钱费力,为他“运动”了一个翰林院庶吉士的资格。庶吉士,相当于翰林院的预科,还不能算翰林院的正式编制;和“同进士出身”相较,有异曲同工之苦。但是,由同进士而庶吉士,总算能椭圆其梦,村长也是干部嘛。
  日后曾国藩成了中兴英雄,每一念及个人档案中这一段不算风光的记录,还是无法释怀,纵然封侯拜相,极尽荣光,却也没办法去掉那个讨厌的“同”字。不能洗底,只有免提。你不说,我不说,大家都不说,就让那“同”字随风而去吧。
  除了装聋作哑,没有更好的办法。但是,历朝历代,皇帝的禁讳也时常被人触犯;终其一生,曾国藩这个痛处倘若不被人揣上一脚,那未免有悖于“历史之长期合理性”。
  曾国藩做两江总督时,有一天,两个幕僚无聊时对对联玩。一个出上联“如夫人”,另一个就对“同进士”;一个又把上联加为“如夫人洗脚”,另一个就对“同进士出身”;一个再加“替如夫人洗脚”,另一个再对“赐同进士出身”……正对得高兴,突听屋子里一声爆响,接著就见总督大人铁青著脸从里面出来,拂袖而去。两个幕僚莫名其妙,去问老幕僚。老幕僚一听,忙说:“你们二人赶紧收拾行李走人吧。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——你们不知曾大人就是“赐同进士出身”?”
  二人一听,马上收拾家当逃之夭夭——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权倾天下的曾大人居然也就一个“同进士”!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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