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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11月30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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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A10版:先驱社会
看二十万人离开北京:一切归零,如梦初醒
 作者:张天天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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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网上的相关报道,正像事件中被拆除的房屋一样,删减得七零八落。即使狡兔三窟,依旧躲不过猎人处处布下的机关。
  正当我们沉浸在愤怒、难过、绝望纺织而成的巨大情绪里时,当朋友圈里的各种吶喊、评论消失不见时,漩涡中心的人们或许根本就来不及悲伤,他们需要为下一晚的住宿、下一年的工作出路付诸身心。
  媒体镜头下的模样,是他们其中的一面,我们从短视频平台中看到的模样,又是这个群体他们的另一面。
  



  朋友圈里快速传播的文章里包括一篇《我在快手,看二十万人离开北京》。我打开快手的时候,说实话,只看到了20万人里仅有星星点点的人在这留下了他们搬离的痕迹。

  


  一位名为潘哥的用户在其主页上晒出了第一个相关短视频,俯瞰视角下的画面,拎著大包小包行李的身影塞满街道。“北京开始清理外地人了”红纸白字悬浮于视频之上,下面有人留言“不能吧”,潘哥回“真的”。然后在间隔两个小时的时间内潘哥发了两个相同的视频,写著“说拆就拆,临时通知所有东西要搬出来,时间太紧张只能在外面甩货了”,背景是捆绑成一摞一摞的带有鞋盒的鞋子,以及散落满地的被单,不远处,摆著几个蔬菜水果摊位。地点为小红门鸿博家园。
  上午10点左右,刘波发布了一张照片,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子被扔到了洗手间,“拆床就拆床嘛!居然把我们被子扔厕所里去,让我们晚上住哪里。盖什么。北京好伤心。哎真不知道哪些人是怎么想的。难到你就没有打个工。”从他往常的动态里,我猜测他或许是个小餐馆里的厨师或学徒,日子过得琐碎而快乐。
  朱兵的个人页面最新的作品拍摄于早上9点,疾驶的出租车窗外,破败凌乱的砖石瓦楞如一帧帧电影画面闪过,与车里动感十足的音乐互为映照。有评论写到“你自己都说有3、20万人没地住了!这些人都是从事低端产业的,我没有贬低的意思!你想想这么多人竞争,你们的生活和工资水准能好吗?走一部分人,少一下竞争,你们的生活可能会好些!”朱兵答道“我想的比较简单、大家有地住有饭吃、就可以了”。又有人在下面写“北京以后就是空城”。“又(有)能力者的地方”朱兵说。另一个人接道,“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多的是,不会空城的,走的都是没能力没本事的,你放心走吧!北京空城不空车(城)和你没啥关系!哈哈”。
  



  互联网确实给人提供了便利,即使被冠以低端人口的群体也能进行他们的表达与信息输出。不过,与我们感知到的舆论撕裂相比,他们的大多声音只禁錮在自有的圈子里,并没有多少人关注,大部分短视频的播放量在几百不等,最高的为两千多。能破壁传播出来的更少。所以,在这种传播屏障下,我在想,朋友圈里KOL的吶喊又有多少能散播到这群当事人的区间里呢?我们接力转发的救助信息是否能被他们接收到呢?
  我看到过太多类似的悲剧结局,忍辱负重,得过且过,所谓的阶层固化,不光是金钱权力的较量,还有话语权的博弈,他们除了手无寸铁,还是一群失声的人。
  摇旗吶喊、争辩的KOL们当然值得称赞。只是,就像一些观点所言,说如果不是因为触及到了拥有话语权的那部分人、中产阶级人群的痛点,这件事情还能发酵到现在的状态吗?答案很大可能会让人失望,如维信公众号“mihoo桑”所说,大部分的中国人都奉行著事不关己高高掛起的原则,大火烧不进自己的防盗门,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。
  在这次事件里,我听到有名校毕业年收入60万的人房子被拆的故事,我听到有住著二环每月一万左右房租的音乐人被赶出房子的故事,以及从事著各种高端工作的群体无家可归的故事,因为相同的遭遇,成了低字辈人口里的一部分。对所有流离失所的人而言,这怎么样都是不幸的事情。但对于那些真正什么也没有的外来务工人员,似乎又是一种幸事,因为大家同命相连,本来未拥有任何话语权的他们,才得以靠著拥有话语权的人有了发声、以及被关注的机会。
  说来说去,拥有话语权的也许比没有的人好一点,但仔细想想,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。
  没有话语权的人来不及悲哀,可拥有话语权的悲哀,也没能逃过消失殆尽的宿命。摆在一起,大家半斤八两,都不是什么高端人口。
  接著,过一段时间,当新的焦点来临,占据人们的注意力时,不知还会有谁记得2017年的这个冬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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