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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2016年08月2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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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新西兰并非人间净土但也绝不是罪犯的天堂!
     作者:本报记者 叶韬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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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受害者为亚裔的犯罪比例为6%,另外印度裔为3%(统计局将印度裔单列)  

     

      最近一段时间,哪怕你再怎么“两耳不闻窗外事”,都不可能对“奥克兰治安恶化”的大讨论置身事外了。就在过去一两周,奥克兰华人的微信朋友圈充斥著各种治安事件的消息,而且是东西南北中各个区都有,好区差区一视同仁(本报微信公众号“中文先驱”已多次报道),让很多华人,尤其是这几年才来的新移民既惊讶又愤懣:说好的“人间最后一片净土”呢?  
      他们中的很多人对新西兰的最初和最深了解,也许都来自网络上那些氾滥的鸡汤文,将新西兰描绘成“天上有,地上无”的地方,什么“百分百纯净”,什么“陌生人也会相视一笑”,亲身体验后发现“人间净土”还不是一样有那么多不堪。有些人开始变得极端,甚至认为刑罚太宽松的新西兰是“罪犯的天堂”!  
      其实,稍有点理性的人都会知道,所谓“人间净土”、“世外桃源”、“百分百纯净”都是相对的,现实中是不可能存在的!这些口号或出自旅游局的宣传广告,或是有心人炮制出来“忽悠”国人移民、买房的。新西兰再怎么孤悬海外,也是个住人的的地方,还是一个近年来各种社会矛盾激化,贫富差距日益拉大的国家。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,在奥克兰这样的大城市,“陌生人相视一笑”早已成为稀缺品,各种矛盾冲突,各种治安事件的出现一点都不奇怪。  
      然而,新西兰因此就成为“罪犯的天堂”了吗?
      
      华裔真被针对了吗?

      就在今年4月,随着连续几起中国留学生被袭事件的发生,当时已经爆发过一轮有关“奥克兰是否还安全”的争议。还有人组织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座谈会,学校、警方、使领馆、反对党、执政党代表悉数到场,上台的个个大表决心,所有人都很重视,然而“然并卵”,没过几个月故态复萌。
      那么,奥克兰的治安情况是否真的恶化到如此田地?接连几次事件的受害者都是华人,华裔在奥克兰是否真的被针对了呢?
      在今年4月份的报道中,记者就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。根据新西兰统计局数据,无论是新西兰整体,还是奥克兰这座城市的犯罪率近年来其实一直呈下降趋势:2014年新西兰总犯罪数为350,389起,2013年为360,411起;奥克兰2014年的总犯罪报案数为42,297起,2013年为43,734起,均出现不同程度下降。如果和2009年相比,全国的罪案减少了逾10万宗,奥克兰中心区域的犯罪率下降了5.7%!
      最近两周的事件发生后,记者又找了一些数据。
      奥克兰地区的警察局一共有三个:分管中区及市中心的奥克兰中区警察局、分管北岸、Waitekere(西区)和Rodney的Waitemata警察局以及分管东、南区的Counties Manukau警察局,这三个警察局最近一年的犯罪数据如下。我们还特别找到了受害者是亚裔的犯罪数据(统计局数据仅细分至亚裔,印度裔单列)。从这些图表中我们可以看到,三个警察局无论报案总数,还是针对亚裔的犯罪数过去12个月都没有显著变化,只有正常的上下浮动,针对亚裔的犯罪数甚至有下降趋势。而且,如果进一步计算的话,受害者是亚裔的犯罪比例并不高,只有6%,针对印度裔的也只有3%:
      有些人可能会非常愤怒的指出,受害者是亚裔的犯罪比例不高是因为亚裔,尤其是华人很少报案,一方面是语言原因,另一方面报了案也没有用!
      这种现象的确存在,但除了鼓励华人积极报案外我们还要认识到,即使6%的比例翻一翻变成12%,也无法得出华裔被特别针对的结论。保守估计目前奥克兰有14、15万华人,而目前奥克兰人口大约141万,华人占比已经超过了10%,而亚裔人口中还有韩裔、菲律宾裔等很多族群!此外,华裔的确比较容易成为盗窃,街头抢劫等犯罪行为的目标,印度裔则是店舖抢劫的最大受害者。奥克兰的Dairy店、加油站大部分由印度裔移民经营,这些店舖是最容易被抢劫的,去年西区的一位印度裔店主还在遭抢时被刺身亡。说新移民比较容易成为目标还有迹可循,将奥克兰的这些治安事件定性为“针对华人的歧视”恐怕有点偏激!
      也许的确有少数案件中掺杂著某些对华裔不满的情绪,但贸然上升到种族歧视的高度求关注、求解决,结果可能会适得其反!在一个多种族国家一味强调某个族裔的利益,其结果很可能只是孤立自己,让其它族裔无视、甚至反感我们!
      当然,如果有人坚持认为“说啥都没用,就是歧视就是歧视就是歧视,重要的话说三遍”,甚至认为“统计数据也可以造假”,那我就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。

      游行能解决问题吗?

      无论如何,华人移民对于治安状况的感受在恶化是事实。这里一方面有华人比较容易成为街头抢劫目标的因素——这是观感最恶劣的行为,也有即时通讯技术突飞猛进的原因——比起十年前我们看电视、读报纸获取信息,如今的微信朋友圈能在事发十分钟让消息传遍奥克兰大桥南北。一传十、十传百,又都在华人圈子里打转,就很容易得出这种结论了。
      华人移民对治安的不满还不止案件多发,很多人最不能接受的是警察不给力,犯罪分子得不到严惩,正义得不到伸张,过于保护犯罪分子人权反而损害了被害人的权益。这些问题在新西兰的确存在,而且一直是“老大难”问题。
      也不能说新西兰民众对这个问题不重视。早在1999年11月,一位受害者家属Norm Withers就发起公投:“新西兰司法制度是否应当改革,更多保护受害者利益,并对恶性犯罪者予以更严厉的惩罚?”,91.8%的人认为需要改革,认为不需要的只有8.2%,可见主流民意几乎一边倒的支持打击犯罪,此后国会也通过了“三振法案”等修法。然而,在“刑罚目的是感化”的思想指导下,要让新西兰法官对犯罪分子,尤其是青少年犯罪分子重判短期内几乎是不可能的!而在司法独立的新西兰,位高权重如总理John Key,也不敢公开对任何一个法官的判决说三道四,这在政治上无异于“自杀”!至于警力不足的问题,也早已不是一朝一夕,现有资源下警方选择“更可能破案”的案子处理更是无奈之举!
      最近的事件发生后,有华裔人士发起组织游行,提出“要抗争,要发出自己的声音”。无论是游行还是另一些人主张的请愿,都是正常表达诉求的方式,只要合法申请,安全进行,避免冲突,我们都应该予以支持。要注意的,是不要对其他族裔“贴标签”——华人最不喜欢动不动被贴上“炒房”的标签。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”,同样道理适用于任何族裔!
      在新西兰,游行是所有人的基本权利,任何人在合法申请的前提下都可以走上街头。即便是不合法的游行(比如反对TPP的游行),只要不发生冲突警方通常也会采取宽容的态度。老移民都不会忘记,2008年7月5日1万多名奥克兰华人冒雨走上街头,抗议针对亚裔的犯罪,当时一个月内3名亚裔人士死于歹徒之手。游行引起很大关注,时任代理警察部长、司法部长Phil Goff还亲自走上街头巡逻治安。
      然而,正因为游行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,指望一两次游行就能让华裔的诉求被重视恐怕有点太理想化了。在奥克兰市中心,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各色人等为各种诉求游行,除非他们的主张能唤起共鸣,否则大伙早已司空见惯!试想一下,如果现在“抗议奥克兰房价太高”和“抗议奥克兰治安太差”的游行同时在皇后大街举行,哪个更能得到大部分民众的认同?
      游行、请愿未必奏效,“以暴制暴”更不用说。让华人占多数,华人看法成为主流民意?恐怕John Key第一个不答应。“用脚投票”的大可以选择离开,大部分人还是愿意留在这里,华人的诉求如何能真正得到主流社会的重视呢?
      我们需要的,恐怕是一个振臂一呼的华人领袖,能在民主选举制度中脱颖而出,能在新西兰政坛成为大部分华人的“代言人”。最重要的是,发出的声音绝不能无关痛痒,一定要振聋发聩!
      这样的人离我们还有多远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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